供稿：医院
通讯员：刘志杰刘阳王叶
“老姚啊，你说你的命算不算好呢？”老伴一边给老姚按摩着腿，一边和他说着话。
10天以来，老姚一直是过着这样的生活，仿佛辛苦了半辈子，只有这几天得到了安祥，也只有这10天，老姚似乎看透了人生，官位、名利、职称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身外之物，除了自己，还有亲情。
想着，老姚把眼睛转回到了老伴的脸上。到底是老伴儿啊，老来的伴儿。
老姚没听老伴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，他看见在康复中心，还有几十位病友，都在与脑梗后遗症作抗争，身边也几乎都是老伴儿。
以往和老伴吵架、惹老伴生气的往事如电影一样，都在回映着。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她，她也老了，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白发，手也粗糙了好多呢，这都是这么多年来和自己一起生活留下来的痕迹啊。
“唉……”老姚叹了一口气。心里想着，如果这次还能站起来，一定，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老伴儿，再不惹她生气，再不……
“老头儿，我和你说话呢？你盯着我看什么？”老伴推了一下老姚。
“你说什么了？”老姚说话还是不够清晰，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，他总要尽力说清，以免被别人笑话，可是老伴儿不会，唯有老伴不会笑话自己。而且他坚信，自己的话她一定听得清，就算是不说，她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，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30年了。
“我问你呢，你说你是不是还挺有福气？”
“有福气？我？”老姚一脸的苦笑，谁有福气的人会在这里？动也动不了，话也说不清，因为脑梗后肌肉僵硬，喝水吃饭都容易呛，大口喝水告别了，馒头面包告别了，努力了半辈子的工作，不得不放下了，这是哪门子的福气呢？
“我说你这老头别不知足啊？有我的护理，每天围着你，给你吃给你喝，儿子那么孝顺，大林天天在这陪着，二林下了课就来看你，你说还没福气？”
“是”，老姚点着头，老伴说得的确在理，这次病是对亲情的一次检验，毫无疑问，在亲情方面，他是成功的。
“还有啊，今天我听护士说，你发病后送来的很及时，医院是什么……对了，是在哈尔滨市‘卒中地图’医院，具有第一时间救治卒中的能力。你说，这医院去，你说咋整？耽误了那个……那个什么，对，‘时间窗’。我听刘大夫说，你这个脑血栓有一个时间窗，就是在四个半小时以内，必须要用上那个溶栓药。这冰天雪地的，到处都在堵车，你说要是耽误了，这怎么得了？”老伴说。
老姚在回忆着，送他来的时候，他虽然很难受，但是还是有一些意识的。
当时耳边一直响着“”的警报声，“”医院打着电话，朦胧中，他觉得像是大林的声音，那样的沉稳，那样的急切，那样的具体，似乎就在说着他现在的情况，请急诊科和神经科的医生在门口等候。还说着什么“绿色”、什么“通道”、什么“急诊CT”……
“大林、大林啊……爸爸要不行了，你要听话，你要照顾好你妈……”老姚在喊着，声音是如此的含糊不清，但是“大林”并没有理会他，老姚急得不行，儿子怎么就是不理他呢？
现在想起来，那哪里是大林？那不就是医生吗？
车停下来的时候，他听见身边的人在说：“快快，快，医生就在门口，哪位是急诊科的医生？”
“我是，这位是神经科的医生。”随着，医生们就在进行着简短的交流：“脑梗，在超市发病的，大约两个小时……”
随后，“”的警报声没有了，换之是急促的脚步声，他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，但是从脚步声他听得出，推车的人很着急。这么急切，这么年轻，是不是二林来了？
“二林啊，二林啊，爸爸以后不能照顾你了，你得听你妈妈的话啊……”
老姚又在喊着，可是身边虽然都是人在说话，但似乎没人愿意理他。
“急性卒中CT准备好了吗？”“好了，快来，就等他呢。”“片子快点出来。”“知道，稍等，发病多长时间了？”“据说才两个多小时，可是也要快。”
“你这老头儿，又想啥呢？”老伴儿的话把老姚从断断续续的思绪中拉了回来。那天，可真够悬的。大林和二林都是晚上才跑过来，老姚想起来了，那些急切的、奔跑的、惦记的声音和脚步，不过就是这些素不相识的医生和护士，就连他们叫什么，长什么样，多大岁数了，自己都不知道，只知道他们都穿着白大褂，他们都很年轻，他们也都很善良，把他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老头子，当成是亲人一样。
“我在想，医院时候的情况。”
“多亏了这些孩子了，你说，要是没有这‘绿色通道’，你不能溶栓可咋整？那不就成了傻子了？我听大夫说，过了4.5小时，一分钟要死亡万个脑细胞啊，就你这糊涂老头，再死亡那么多脑细胞，你说谁管得了你……”这时，老伴儿的声音压低了，老姚看到，隔壁床的老吴被推了过来。
老吴错过了4.5小时，没能及时溶栓，而且又错过了24小时的取栓，只能接受药物的治疗。他坐在那里，就像没有意识一样，右侧一动不能动，吴嫂不断的给他擦着嘴边的口水。
“你看着没？老吴就是错过了时间窗，就像下火车的时候打盹儿了，坐过站了一样。你瞅老吴就没有你恢复得快，你瞅瞅……你还说你没福气，你这老头我跟你说……”
“爸，我来了……”一声阳光般的呼唤，打断了老伴儿的絮叨。
“二林来了，你说，你学习那么忙来干啥？有你妈就行了，爸没事。”老姚露出了一个微笑，他没给自己的这个微笑打分，但是，比昨天的70分，一定要高很多。
因为，大林和二林，是他和老伴儿的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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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普小说连载｜中风的老姚①
